用盡全力回想,將滑桿上的圓點拉至另一端,另存,重複相同步驟,直到夢裡的空氣噪點遍佈。
小小的灰色人影伸出口袋裡的雙手,張著雙臂碎步跑來。緊緊扣在他的左肩,拉著他的衣角。那朝思暮想的人,終於是冰冰軟軟的耳垂、柔軟的毛帽呢絨,和香香暖暖的胸膛。懷揣了這麼久的的連綿絮語,蒸散在發燙的臉頰之間,唯有止不住的抽抽噎噎。左邊,右邊,碰到了鼻子,你的眼淚好像鼻涕,對視了一眼又笑了出來。這居然是脫口而出的第一句話。
四周的景色慢速轉著,一圈又一圈地疊影。錯落在一起的樹影和落葉,染成一塊的天空和雲朵;我飛舞起來的衣擺,他的白色球鞋。愛他渾身散發銳氣但笑起來笨笨呆呆,愛他炯炯的目光有著多愁善感的底色,愛他眼角那朵淺淺的玫瑰時常綴著點點露珠,愛他用力愛著也回報著沒那麼愛他的世界。又能聽到他的聲音、看他書寫的懇切字句了。曾經遙想的、記掛的,終於不再懸而未決。醒來以後的世界,因而禁得起期許,亦值得忍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