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半

on 2021/05/20

一切延遲停擺之際,屬於自己的戰役卻不曾停歇,無論耗時多長,結果要不是輸或贏就是棄械投降。然而,如同古今所有戲劇裡上演的,你一直以為的敵人其實就是你自己,而真正的敵人早已定好射程,虎視眈眈攻其不備,只為奪走你僅存的籌碼,一併否定你一路的胼手胝足。

「我們好像真的很難贏過這種『想要就伸手去拿』的人。」我想我是真的,一輩子成為不了這種人。從以前就是這樣的,辛苦得來的成果被貶為幸運致然,甚至旁觀者也要我將機會寬容施捨給「那些可憐的人」。憑什麼我求而不得只能是更嚴厲地鞭策自己,而他們只要一哭二鬧三上吊就能得到偏愛?我當然也曉得遇到爛人爛事的唯一解還是自己放過自己,但這些人什麼時候才會懂得不該總是招惹無辜的、只懂埋頭努力的人?

好,你說你不偷不搶,只是趁虛而入。那我懂你意思了。

反正我也是真的累了。不是不要也罷,是這一切打從一開始就毫無勝算可言,而知道這點的我還是甘冒所有風險選擇啟程,此行的目的也就不是任何版本的美好結局,而是沿途能收獲的見聞和感悟。還真的是挺痛的,前進的每一步都得先麻醉了自己才踏出,卻也成了各自試探和越線後置身事外的最佳藉口。

「我們都只是因為你喜歡才跟著接受跟喜歡而已。」

於是終於痛醒了。他們永遠不會知道那些得以成行是多少咬牙和本已缺乏的勇氣和毅力換來的;從容地笑著打第一聲招呼前十個小時手都是抖的。還有那些散落在各個時空,瑣碎而深刻的、獨自承受的患得患失和左右為難,既然收不回也抹不掉,就當作是沉沒成本吧,任其葬在那片沒能看成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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