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你才選擇活下來的。」一手緊抓著頂樓門框，另一手綁著一團氣球，抵抗著地心引力的抵抗。明明語氣或神情都是無比卑下狼狽的，卻因仍飄浮在空中而彷彿是屈尊地，緩緩降返俗世。

今天比平常早一點睡了，夢到這個我也分不清楚是安樂死新解還是靈異片的情節，總之主角是自己。那一點點新穎又俗濫的戲碼，或許來自解離後對自己的觀察：本來已經想好要去死了，是因為你我才又多活了一年；對未來的可能性已不抱希望，是因為好奇還能怎麼發展才決定先往前了再說。但怎麼可能會有什麼可能？都不知道我究竟是超級想死還是超級怕死了，即使在夢裡也沒有一次自殺成功。甚至潛意識地認為能夠升天，而不是在上飄的過程中氣球都爆了而直墮地獄。

暴風雪、車站、山路、地下室，驚醒後以為是切身地經歷過失溫，狂躁的脈搏是因為差一點就要衝下懸崖。掙扎或奔跑時也是，身旁景色路名都模糊地飛逝，卻到哪裡都能清楚地看見同個你，就以為我們真的已經見了這麼多次。其實真的不脆弱的，但怎麼對你就如同對生命，這麼無能為力？

往前是冷漠／後退是寂寞／乾脆我墜落　　　——李泉〈走鋼索的人〉

抵抗著抵抗，只是不斷消耗自己，抵消不了反作用力。